马纯坤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抗日老兵
■记者张芬娟实习生张宇锋
1941年3月29日,是马纯坤永远无法忘记的一天。
“那天,我们接到攻打大王庄的命令,大王庄是日本鬼子的据点。晚上六七时,我们集合,先向东走,后来又向南走,我们到了离大王庄不远的地方,鬼子的枪就打过来了。之前,我们的侦察员发现鬼子只有一个小队,没想到真正打起来后,后来发现他们有一个中队,有120个鬼子。我的左腿就是在这次战斗中受伤的。”说到这儿,已92岁高龄的马纯坤情绪十分激动,用手指了指大腿,“就是这里,现在这个疤痕还很明显,子弹打到了大腿的大动脉上,又从大腿根部穿了出去,我就昏了过去,什么都不知道了。后来,我被抬到附近一个老百姓家里,一个乡村医生给我打了5针强心针后,我才醒过来。”
由于当时天气寒冷,马纯坤从大腿处流出来的血不一会儿就凝固了。马老比画了下,受伤的腿有两条腿那么粗。“医生用剪刀剪开裤腿,用热水给我清洗了血块,又用木板把腿固定住了,但是当时医疗条件不好,骨头接错了,左腿比右腿短了……”
马老的左腿是一个醒着的伤口,是永远无法忘记的痛楚。虽然,现在马老的听力差了,视力模糊了,但是那一段惨绝人寰的岁月,他永生难忘。过去的数十年里,他常常梦到自己还在打仗,冲声、号声、炮声、炸弹声,日本鬼子凶残的表情,硝烟弥漫的战场……一切历历在目。
马老至今都清晰记得那些惊心动魄的画面。“1940年腊月二十五那天,要过年了,村民们在杀羊,鬼子进村来扫荡了,他们骑着马,还有汽车。我们一边打一边退,没有围墙,只有树,我们就把树当掩护。最近的时候,我离日本鬼子只有七八米远。一个日本鬼子骑马过来,我上前打了一枪,他从马背上摔了下来,其他鬼子就用机枪向我扫射,子弹擦着我的头发过去了。这场仗一直打到了下午,因为离得太近,他们的大炮不管用了,他们也害怕了。后来,鬼子就退了。还有一次,鬼子在水塘里埋伏我们,我们就用迫击炮打他们,他们没办法,也只能逃了……”
马老的老家在山东省淄博市,他17岁就参加八路军。他还有个哥哥,比他先去打鬼子,也是经历了九死一生。马老说,子弹打到了他哥哥的肚子上,幸好有块铜牌挡了下,死里逃生。
当说到今年已是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时,马老突然说不出话了,瞬间泪流满面,喃喃道:“已经70年了啊。”这眼泪,是对死去战友的祭奠,是对那段苦难岁月的悲伤,是对好不容易取得抗战胜利的喜悦,更是对日本鬼子永生难忘的痛恨,“日本鬼子到处屠杀、烧房子。他们欺负我们中国人,我们一定要记住这段历史。”马老再次哽咽,紧紧握住了拳头,“一定要记住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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